百口难辩。
此时此刻,解释再多也是毫无用处。
唐昊看着伏在吐蕃王子尸身上恸哭的禄安赞,脑海中思绪纷飞。
禄安赞此时出现,可谓恰到好处。
或许是巧合,又或许这本就是一场算计。
然而吐蕃大相已然权倾朝野,除掉吐蕃王子,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?”
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,而自己就处在这股洪流之中,难以置身事外。
“还债!”
一声暴喝自酒楼一楼梯厅堂内传来。
紧随而来,是嘈杂纷乱的脚步声。
殷开山瞥了眼三楼洞开的门扉一眼,看着前厅一脸错愕的掌柜,喝道。
“大胆刁民,天子脚下,竟敢坑害我勋国公的侄儿钱财,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!”
“来人!拿下!”
说这番话时,殷开山放开了嗓门,雄浑的嗓音传遍整个酒楼,就连柱上的灯笼也微微一晃。
听闻这声气劲十足的暴喝,三楼雅间的两人同时怔住。
唐昊听闻那略微熟悉的声音,眉头微蹙。
今天这事越发蹊跷起来!
居然连殷开山也来了?
伏在吐蕃王子尸身上的身影,心头一震,眼中闪过一抹错愕。
想不到此时此刻,居然还有大唐官员来到此地。
偏偏还是一个功勋贵族!
禄安赞的神色由惊转喜。
此时这事传将出去,就算这国公不插手此事,也算得是一个绝佳的证人!
有一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国公,提上只言片语,也定能坐实这唐昊的罪名。
禄安赞爬了起来,看了眼面色凝重的唐昊,冷哼一声,匆匆走出雅间,冲着下边的殷开山喊道。
“公爷!出大事了!”
略带惊惧的呼声中夹杂着一抹悲凉。
还在思考着如何才能上到三楼栽赃的殷开山,听闻这声呼喝,心中顿时狂喜起来。
抬头看着这个送上门来的吐蕃大相,强忍住内心的窃喜,抬起眼帘,挑着一幅官腔,冲着楼上的吐蕃大相拱手道。
“原来是吐蕃大相,失敬失敬。”
“不知大相所谓何事。”
吐蕃大相已是也不敢确定这国公到底会站在那一边,用词格外谨慎,说道。
“有人行凶,还望大人给我一个公道。”
行凶?
闻言,殷开山心中一惊,不敢怠慢,向着楼阁台阶走去。
待到阁楼,眼前的一幕着实让殷开山心中一震。
吐蕃王子暴毙的惨状简直惨不忍睹,可怖至极。
而唐昊伫立阁楼上,面色沉静阴郁,看上去格外镇定。
一刹那间,殷开山心念斗转。
眼前这形势一目了然。
唐昊给吐蕃王子酒中下毒,随后被吐蕃大相抓的个人赃俱获。
原本是想栽赃嫁祸,此番看来,并不用自己出手了。
殷开山须臾间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指着唐昊咆哮道。
“定北侯!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毒害吐蕃使臣!”
听闻这愤怒的口气,唐昊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。
今日的一切太过于诡异。
一个是自己曾经想要除掉的劲敌,一个曾是自己得罪过的国公。
这位国公一上场便给自己扣上了,谋害使臣的罪名。
这样的罪名,可一点也不小,
唐昊缓缓将右手从剑柄上移开,瞥了眼尸首,沉声道。
“人,不是我杀的,另有他人。”
话音刚落,禄安赞上前一步,拭了拭眼角,质问道。
“还敢狡辩?”
“方才屋舍中,仅仅只有你我两人,难不成是我这个吐蕃大相杀得?”
见殷开山一开口便站在了自己这一方,语气之间也不觉加重几分。
唐昊神色一凛,看着这两个妄图将自己罪名坐实的人,一时之间也不想去解释什么。
毕竟,此时从此刻,自己也全然站不上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证据来。
先前在殿上唐昊与吐蕃王子
殷开山一声冷笑,缓缓走上前来,死死的盯着唐昊道。
“定北侯,此番平定北境,纵然功不可没。”
“现在乃是长安皇城,岂容你仗着军功在此胡作非为?”
见唐昊沉默不语,禄安赞眼珠一转,眼角泛红,拱手道。
“大人,我等千里迢迢,满心虔诚而来。”
“却不曾想王子被害,暴毙大唐,实乃有损大唐声誉。”
“还望大人能在唐王面前,为我等外邦使者作证,揭发此人的暴行。”
说罢,禄安赞眼珠溢出血丝,愤怒的指着唐昊,道。
“你这样人面兽心之人,也配在礼仪之邦任职为官,此乃大唐之耻!”
“我定要面圣,让你以命抵命!还我王子一个清白!”
这番话正中殷开山的下怀,当即面向禄安赞,拱手道。
“大相放心,吐蕃使者来到大唐乃是贵客,对于此事,大唐绝不姑息,力要严惩!”
“只是,人死不能复生,还望大相节哀顺变,待老臣明日便去皇宫通禀一声。”
说罢,殷开山眉头一蹙,眼中露出一股凶光,大手一挥,喝道。
“来人!将这行凶的暴徒,给我拿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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