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曼曼莫得抬头，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诧异。
不懂江斯年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。
“怎么了？”沈曼曼很淡定，她还在养伤，毕竟上次的火灾，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小。
她倒是要看看，江斯年这样的反应，到底是什么大事。
“是不是阿湛怎么了？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江斯年大口喘气，“我刚来的路上，听说了。”
“嗯？”
沈曼曼心急的很，恨不能掀开他的脑子看看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江斯年说话，慢得很，弄得她现在很不爽。
“陆家那嚣张跋扈的二叔，被调查了。”江斯年在拍手，“说是什么涉险一起命案，已经送进去了。”
“啊？”
这的确是出大事了，而且是大快人心的事情。
沈曼曼悬着的一颗心，算是放下了。
“麻烦下次抓重点说好吗？”沈曼曼焦灼的很，“我还以为阿湛出什么事情了。”
“怎么这么担心啊。”江斯年嗤得一笑，“我告诉你，就是我出意外了，阿湛都不可能。”
这点自信还是有的。
“不过阿湛他要是知道，你那么在乎他，不定多高兴呢。”
沈曼曼懒得跟江斯年说这些话，至于陆湛怎么觉着，那是他的事情。
“阿湛人呢？”
沈曼曼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，今天就没有看到陆湛。
她盯着江斯年看。
男人的视线，下意识的闪躲，江斯年没去看她，摆明了心里有鬼。
“说。”
“啊……”江斯年的声音抖的厉害，他就是藏不住事情，“我也不知道啊，你问我，我去问谁啊。”
沈曼曼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凶光。
“你肯定知道。”
“好了，嫂子，你就别为难我了，上次帮你打掩护，阿湛就想杀了我，这次我要是告诉你，他不得弄死我。”
江斯年无奈的耸了耸肩，好歹他江少在临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怎么在他们夫妻俩的面前，就怂得很。
沈曼曼压低声音：“你怕阿湛生气，难道就不怕我生气？”
“……”
江斯年盯着她看。
“不怕。”
“好你个江斯年。”沈曼曼气死了，“你不告诉我是吧，我告诉阿湛说你欺负我。”
“！”江斯年瞬间慌了，从来也是想过沈曼曼是个无赖，但没有想到，她无赖的那么彻底，“姑奶奶，老祖宗，你就饶了我吧，行吗？”
沈曼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，她就知道，威胁对于江斯年这样的傻白甜来说，是最管用的。
这不，老老实实的交代了。
“是阿湛的原因，才让陆家二叔被调查，他现在去老夫人那边，负荆请罪了。”
毕竟那是老夫人的亲儿子，陆湛做了这样的事情，绝对是要去给老夫人一个交代。
沈曼曼拧着眉头，总觉得心里不得劲。
“在临城，老夫人这样脾气的人很少，她绝对知道自己儿子几斤几两。”
江斯年倒也是明白了，比起之前懵懂，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很清楚。
“嗯。”沈曼曼轻声道，“阿湛动了陆家的安稳，也的确需要去交代。”
只是沈曼曼觉得奇怪。
之前怎么不动手，偏偏要在事情已经被她解决之后，才动手处理陆家二叔。
如果一早动手，那也没有之后的事情。
难不成陆湛其实也怀疑过自己的出身，他是好奇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才做这些事情？
沈曼曼能想到的，也只有这些了。
……
陆家老宅。
老夫人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，再加上陆湛这个时候前来。
她的神色未变。
“我知道，你早晚是要动手的。”老夫人叹了口气，“也不必跟我抱歉。”
“我该跟您交代的。”
陆湛这样说道，毕竟从始至终，老夫人对他也是格外的好。
“人都是有私心的，我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大义凛然，再怎么说，他们也是我的孩子。”
老夫人说自己多少有些私心。
包庇自己的儿子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“那您应该告诉我，我到底是谁的孩子？”陆湛问道，“现在也只是怀疑阶段，如果真的调查下去，不只是这一桩杀人的案子。”
陆湛说的很直白。
之前不想提起，也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。
老夫人拧着眉头：“我说过，这件事情，我会带去地下，你也不要多问，他们承受什么样子的结果，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。”
“！”
陆湛是没想到。
到了这一步，老夫人居然还是不肯松口。
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。
“您就不怕，他们恨你？”
“阿湛。”老夫人的声音，听起来很虚弱，“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，我从未后悔，将你带回陆家。”
哪怕知道，陆湛这个人，从来不凡。
哪怕知道，也许往后陆家会被搅和的天翻地覆。
老夫人还是做了。
“当初也是我将你带回来的。”老夫人勾唇，伸手描述了一下，“那个时候，你也就这么点儿个头。”
很生涩，但陆湛一直以为，是沈家不待见自己，才将自己养在外面。
现在看起来。
陆湛原先就是被遗弃在外的，要不是老夫人固执己见，他大概也真的入不了陆家。
“多谢您。”
“不必与我道谢。”老夫人浅声道，“我也是有自己的考量，我也是为了陆家，至于你母亲是谁，最好不要去调查，对于你而言，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“可是。”
陆湛拧着眉头，到底不如意。
他的心里，也难受的很。
但凡是个正常的人，都会想知道自己的身世。
陆湛也绕不开这一点，老夫人靠在那边：“或许在我百年之后，魂归地下，你就有机会知道了，与其现在来逼问我这些，倒不如祈求我快点死了。”
这话说的，陆湛也不好再继续问了。
毕竟都到了这一步。
“抱歉。”陆湛又说了一句，对于陆家二叔他们的事情，陆湛也只能抱歉了。
老夫人笑笑：“没什么所谓的，抱不抱歉，也都是他们自己做的错事。”
陆湛从老宅离开的时候，老夫人其实心里也不舒服。
她也没有想到。
有朝一日，陆家颓败的那么快，也没有想到，陆湛到底还是用了手段，想要逼迫自己。
当初带回陆湛的时候，他们都说，那是一头狼崽子。